李恒昌：評于雁長篇小說《如夢令》|中國式愛情故事的創新抒寫

·························································································

　　于雁女士的長篇小說《如夢令》，是一部具有鮮明特點的愛情小說。它以北宋末年云譎波詭的政治斗爭和宋金之間的戰爭風云為宏大背景，以詞人李清照和金石學家趙明誠的愛情婚姻故事為主線，形象地再現了他們既充滿詩意，又跌宕起伏的人生和愛情之旅，展現了他們非一般的家國情懷、愛情觀念和藝術追求，給人以多維度的認知啟示、人生啟迪和審美享受。其最鮮明的特點和成功之處便是創新性和創造性，可以說是一部用新歷史主義嶄新創作方法寫就的中國式愛情故事。作品的創新性和創造性是多方面的，主要體現在思想內涵的挖掘、人物形象的塑造、詩性意境的營造和結構布局的獨創上，從中可以窺見作者為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講好“中國故事”所做出的扎實探索和辛勤努力，及其獨特高潔的精神追求和審美情趣。

　　毫無疑問，《如夢令》是一部愛情之書，是一部“兒女情長”之書，但更是一部“家國情長”之書，一部弘揚愛國主義精神之書。它于李清照和趙明誠既凄美又悲壯的愛情故事中，寄予了作者深沉而美好的愛國主義理想，展示了主人公和作者非一般的家國情懷。這種家國情懷，體現在作品對北宋末期腐朽腐敗政治的深刻批判上，也體現在作品主人公一心報效國家的美好向往和追求上，最集中地體現在男女主人公國難當頭之時展現的非一般的精神和行為上。

　　作品所塑造的主要人物李清照和趙明誠，屬于家喻戶曉的歷史人物。讀過這部作品之后就會發現，他們更是有趣的人物，有一顆有趣的靈魂。他們雖然生活在古代社會，屬于歷史人物，但也擁有與現代人相通、相近的思想和靈魂。這主要得益于作者非常符合邏輯地賦予了他們新的思想和新的意識。他們具有現代人一般的平民思想，也具有現代人一般的真性情，以及現代人一般的要把握命運的主動精神。

　　《如夢令》的另一創新性特點是全書上下充滿詩性之美。如果說，莫言的《紅高粱家族》是用新歷史主義方法創作的一部“愛的野歌”的話，那么，于雁的這部《如夢令》則是用新歷史主義方法創作的一部“愛的詩篇”。作品成功賦予其愛情故事濃郁的傳奇和夢幻色彩，也成功抒寫主人公充滿艱辛和詩意的人生。透過作品可以看到，無論是李清照，還是趙明誠，他們之所以擁有如此人生，最根本的在于他們心中有一個執念，一個目標，就像美麗的航標燈照亮生命的前程。

　　《如夢令》是抒寫詩人的，自然有屬于自己的詩性品質。這不僅在于大量美麗詩詞的運用，更在于作者精雕細刻充滿質感的語言。這樣的語言，一如李清照家鄉濟南的泉水，隨處可見，洋溢其間，既充滿生機活力，又美麗醉人。

　　《如夢令》最突出的藝術特征，是別出心裁、且具有首創性的結構形式。既繼承了古典章回小說的優秀傳統，又實現了屬于自己也屬于這個時代的創新創造，系以中國當代新方式講述中國古代好故事。作品從第一章開始，分別由李清照和趙明誠兩人以第一人稱的自述的方式依次展開。這種獨特的結構形式，被評論家張麗軍先生稱之為“雙峰并立”。以第一人稱依次交替進行的自述結構，作品有效實現了“二元互補”。在書寫中，小說又突破了“才子佳人”愛情模式，賦予古代愛情故事嶄新意義。“男主女輔”固有角色定位的打破，也賦予古代愛情故事強烈的男女平等意識。這既是堅持歷史真實和藝術真實的需要，更是解放思想、創新藝術的時代性必然要求。